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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眼看王坠儿就要被抓,一只手伸出来将田允茂的手禁锢住,顾恒檀出现在王坠儿身后,冷着脸阴森森的看着田允茂,看得对方心惊胆战,加之手上不断发力,田允茂疼得冷汗都下来了,哀嚎着求饶:“啊,啊,疼啊,疼......镇北侯,小的不敢了,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顾恒檀铁钳一般的手钳住田允茂就是不松手,将对方的手腕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,田允茂一声惨叫,疼得跪倒在地,却偏偏挣脱不开,只能不断哀嚎求饶。

    顾恒檀这才甩开他的手,看着对方像死狗一般匍匐在地,掏出巾子擦了擦手,仍在田允茂身上,冷冷的道了句:“滚!”

    田允茂非常惧怕这尊煞神,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,抱着断了的手急急忙忙逃了。

    王坠儿和顾恒樟搀扶着走到顾恒檀面前,真心实意的道了谢。顾恒檀看了王坠儿一眼便别开视线,对嘴角流血的顾恒樟道:“我顾氏子弟怎能任他人欺辱?连自己都保护不了,何谈保护别人?”

    顾恒樟羞愧难当,低着头小声道:“我自小身子虚弱,父亲体恤,便不让我习武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是有些宠溺你了。”顾恒檀有些感慨,“男子汉大丈夫,不仅要文能挥墨高吟,还要武能□□定国,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,何谈其他?”

    一向骄傲的顾恒樟被说得抬不起头,顾恒檀也不再说什么,转身大步离开。王坠儿、顾恒樟急忙跟上。

    这边田允茂将手接好后,到了承德殿,将刚刚发生的事禀报顺英帝。顺英帝闭着眼睛听完,轻笑一声,缓缓道:“看来,这老三还是对她余情未了啊。也好!”

    他喝了口茶接着道,“这绳子又多了一条。”

    家宴过后,边境传来密报,匈奴遭受雪灾,导致牛羊减产,年关将近恐有异动。顾恒檀自荐回北境镇守,顺英帝准了。

    收到消息后,王坠儿思索一番,带着顾恒樟主动去找顾恒檀,求他带顾恒樟去北境。

    顾恒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:“你考虑清楚了?”

    王坠儿重重跪地,朝他一拜:“求侯爷!”

    顾恒樟想拉她起身,反被王坠儿拉跪在地,逼着他道:“求三哥带我去北境!”

    顾恒檀看着她们,久久不语。半晌转身离去,甩下一句话:“后日启程。”

    王坠儿朝着他的背影重重磕了三个头。

    黑檀军出发那天,王坠儿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顾恒樟,叮嘱道:“包袱里有几套亵衣,我都缝好护心甲的,你要时刻穿着。有两套是给你三哥的,你记得给他。你要听你三哥的话,莫要任性,娘亲这里你不用牵挂。谨记,任何时候保护好自己!”

    又对寒凌交待一番,才泪眼婆娑的送别顾恒樟。尘土飞扬间,她与顾恒檀的视线对上,她对顾恒檀遥遥屈膝一拜,表达感激之情。顾恒檀深深看她一眼,调转马头走了。

    顾恒檀、顾恒樟走后,王坠儿自请到顾氏佛堂静修,为顾氏一族祈福。顺英帝准了,王坠儿便真的脱下锦衣,穿上布衣,绾起长发,不施粉黛不佩钗环,在佛堂过起了清苦日子,每日素食斋饭,青灯古佛,聆听梵音,数十年如一日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,许多人忘了珍宝夫人的存在,仿佛她不曾来过这世间一般。

    顺英三年,大易与川府发生冲突,楚横一役,川府败,遂与南疆结盟,形成川南联军对战大易。

    顺英帝亲率易军五十万南下,誓表收复南地、统一河山的决心。

    顺英三年秋,易军与川南联军在长江流域的赤饶发生激战,川南联军以火攻之术大破易军,一战成名!成为历史上有名的以少胜多,以弱胜强的战役之一。

    赤饶之战易军伤亡过半,顺英帝恐赤饶失利而使后方政权不稳,立即自还良邺,留亲信继续留守江烨郡,而后屯军于襄阳。大易兵败,元气大伤,而川府、南疆划湘江而治。此后,大易、南疆、川府呈三足鼎立之势。

    顺英五年,太子夭折,顺英帝悲痛,后立田贵妃之子梁王顾承叡为太子。顺英六年,太子顾承叡暴毙,田贵妃神志失常,姜皇后被打入冷宫。其后几年,顺英帝所生之子共八,皆生而不足,无一足岁而亡。

    连续的丧子之痛让顺英帝身心俱伤,他的形态也发生了严重变化,眼神灰败,身形佝偻,仿佛苍老十岁。夜深人静之时,顺英帝的寝宫时常传来惊惧的哀叫。他惧怕入睡,每每入睡都会被梦魇所扰,长此以往,他的精神愈发不济,已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。

    睡眠缺乏的高压下,顺英帝的脾气也愈发暴躁,经常为一点小事责打大臣,还曾经将一名直谏的言官当场斩杀,用其骨做成一把古琴,让乐师弹唱三夜,还指着古琴道:“既然子初(言官的字)好言,还自觉悦耳,那朕便使其声不绝于耳!”

    经此事,朝中大臣战战兢兢,恐使顺英帝不悦,说话做事无不投其所好。

    顺英九年五月,顺英帝神志愈发不清,已免朝多日,将自己关在寝殿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一日,顺英帝在寝殿惊惶大叫,“父亲,父亲,儿子错了!”还对着被风吹起的纱幔磕头,直至头破血流,模样可怖。太监、宫女皆不敢入,恐皇帝暴起杀人。

    顺英帝在殿中哭嚎:“父亲,你是在惩罚我吗?是你让我断子绝孙吗?可我,我也是你的儿子,你为什么就不多看我一眼?父亲!呜呜呜呜.......”

    一阵断断续续的呓语后,寝殿静寂无声,继而又是一阵摔打的声音,直至寅时,殿中再无声响。

    太监小心翼翼的呼唤顺英帝,无人应答,只能战战兢兢推开门窥视。只见顺英帝满脸血污的躺在地上,殿内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太监急忙入殿,扶起皇帝探其气息,却见皇帝已然状态不佳,急忙唤太医诊治。

    太医诊断后叹气,用人参为皇帝吊气。顺英帝悠悠转醒,自知已是强弩之末,急忙交待身后事,命丞相拟好传位昭书后便咽了气。

    顺英九年五月,顺英帝驾崩,留下遗诏,传位于其弟顾恒樟,朝野震惊。东太后当朝质疑遗诏的真实性,指着丞相的鼻子骂:“众人皆知皇上神志不清已久,逆臣!岂敢擅拟遗诏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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