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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母亲骂他,告诉他,他是顾府的嫡子,身份尊贵,注定要继承家业,不能娶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子为妻。

    他哭着抗争,喊着“那我便不要这家业!谁爱要谁要去!”

    母亲忍不住打了他,但又心疼的捧着他的脸查看,一番口舌后,母亲终是妥协,允诺他,待他娶了正妻后,便将坠儿赐给他做妾。

    他知道,这已是母亲做出的最大让步了,如果他执意娶她做妻,或许还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。于是他同意了,只要能跟坠儿在一起便好。虽不能给她正妻之名,但他可以给她正妻之实。他暗暗立下心誓,次生绝不负她,只对她一人好,把最好的都给她。次生他绝不生嫡子,只宠爱坠儿所出子女。

    得了母亲的承诺,顾恒檀满心欢喜,一想到能与她相守,他便满足得像是吃了蜜糖一般。

    此后每次见到王坠儿除了爱慕又都多了几分期盼,期盼自己快快长大,早日将她娶过来,日日夜夜的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一切美好都在上元节那天被打破,顾恒檀永远忘不了那天。

    他带着她去逛灯会,见她忧心忡忡,询问下得知她想要一盏青鸟灯,他便一心要为她寻得此灯。

    他满街查寻,遍寻不着,怕她失望,焦急得不知怎么才好。恰巧看见一女子提着一盏青鸟灯从旁边擦身而过,他两眼放光,急忙追上女子,苦苦哀求一番,终于,那女子将灯送给了他。

    顾恒檀欢喜得不得了,想着坠儿见到灯必定大喜。他在约定的桥上焦急等待,却不料突然人群攒动,想着有意外发生,怕坠儿有险,他急急从桥上跳下,磕着腿也顾不上,冲进人群苦苦寻找那抹身影,直至事态平息也没找到。他焦急得不得了,大声呼喊心上人的名字,却始终得不到回应,他的心慌了,感觉像是珍贵的东西离他而去一般,控制不住的压印感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顾恒檀安慰自己,坠儿可能是回府了,他一路狂奔到家,却发现坠儿还没回来,他又跑到顾府大门口,焦急的等待,却始终未丢掉手中的灯。

    看见父亲拥着王坠儿骑马而来的景象,顾恒檀如遭雷劈,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。直至父亲将她从马上扶下,吩咐随侍护她去院子,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事实。他的心犹如被人捅了一刀,还不停的转动刀柄搅和。疼痛感由心脏处蔓延,再到四肢,连手指头都是麻木冰冷的。

    他无法承受这个事实,当即跑去质问父亲,讨来的却是一身的伤。

    挨了一顿板子,他在床上躺了十多天,父亲禁了他的足,又叫人围了他的院子。在这期间,他听说父亲要娶她了,做父亲的第三十七房小妾。他哭了,为她嫁人,也为她遇人不淑。

    他能下床后,便去找她,费了一番周折,如愿见到她。他问她为什么,她答为荣华,为富贵。他不信,一个字也不信。

    他请求她和他走,她不愿,还说从来没爱过他,一字一句,如利刃凌迟着他,一番对白下来,他已是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病来如山倒,他在床上一躺便是三个月,听着府中下人传话,细说着她的种种,他的心渐渐麻木、死去。病好后他平静的接收了父母安排的婚事,反正除了她,和谁结不是结呢?和谁在一起都没分别。

    大婚当夜,他将自己灌得烂醉,看着端坐的新娘他想起了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场景:大红盖头下一张俏丽的容颜,潋滟秋水含情默默的望着他,娇羞而妩媚。他揭开盖头,娇羞妩媚依旧,容颜却已改。

    他跌跌撞撞的出了洞房,在院中对着珍宝园的方向枯坐一夜。

    他告诉自己要忘了她,她却总在不经意间闯进他的脑海,他知道,要想忘掉就不能待在顾府。于是他毅然决然去了边境,去了最苦最恶劣的北境,就让北境的风霜磨砺掉他的愁思吧。

    男儿果然需要历经战争的洗礼、严酷的环境才能真正成长。北境的动荡,严酷的环境,与匈奴的厮杀都加剧了他的变化。他的身形逐渐坚硬挺拔,他的意志逐渐坚定果决,他的气场逐渐强大威吓,他的心也逐渐冷酷无情。

    也只有在战场上,他才能尽情发泄心中的怒火戾气,鲜血和残肢唤起他心底的恶魔,仿佛他天生嗜血,因此他在匈奴人中得了一个“杀神”封号,名将白起曾经的封号。但在大端百姓口中,他叫“战神”。

    顾恒檀总能时不时的收到良邺的来信,定期的向他汇报王坠儿的消息,他总告诉自己不要看,销毁它,奈何还是忍不住打开信件,反复阅读。她是他的蛊,是他一生都解不了的毒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那场变故,或许他会在北境度过一生,永不回京。但造化弄人,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的那一刻,顾恒檀冷笑出声,父亲凭什么认为他会保护他的爱妾幼子?就凭你是我的父亲?哈哈,一个施暴者凭什么得到受虐者的原谅和施恩?要知道,他们之间除了血脉亲情,还横陈着夺妻之仇。

    但,父亲就是父亲,那个算计了一辈子的人,也算计了儿子的心。他还是狠不下心,救了王坠儿母子,一次又一次。

    看见她险些丧命,他尘封的心如浇灌鲜血般复活,带来的还有刺骨的疼痛;见她被羞辱,他忍住没制止,却在她翩翩起舞时,目光如影随形。他恨自己不争气,恨自己意志不坚定,并暗暗发誓,她的一切与他无关。却在撞见她被调戏时,忍不住满腔怒火,出手教训登徒子,尽管他猜到一切皆是二哥做的局。

    最后,在她的哀求下,他带着顾恒樟去了北境。他时常望着顾恒樟出神,只因幼弟身上有她的影子,尤其是那双深邃潋滟的眼。

    后来,他遇到了许多女人,有的嘴巴像她,有的鼻子酷似,有的神态类她,有的嗓音接近。其中,曦露是最像她的,也是最得他喜爱的。

    他喜欢和曦露待在一起,哪怕她跋扈、她嚣张、她恃宠而骄,他也甘之如饴。他喜欢给曦露买各式各样的小玩意,一如他年少时对她所做;他喜欢给曦露送各种吃食,尤其是海鲜烙,但曦露并不喜欢,还把盘子摔在地上。那一次他难得发了火,从此,曦露为了讨好他,总是捏着鼻子吃下她送来的吃食,还要装作欢喜的样子。

    顾恒檀时常在想,他本该恨她,但心不由己。他还猜测,她一定是有苦衷,否则一个声称为了富贵尊荣嫁给父亲的女人,怎么过得了青灯古佛、粗食麻衣的日子?

    他眼线来信说,王坠儿始终从容淡定,不怨不憎,佛堂的漫长岁月给她平添了一份淡然,愈发不食烟火。

    二哥去世后,母亲以伪造诏书之罪扣押了丞相,目的是让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。

    作为男人,谁不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?但想到她们母子的下场,他犹豫了。想着再也见不到她,哪怕他们之间隔着恩怨情仇,隔着道德伦常,只要她在,他便有念想;若她不在了,他要这万人敬仰做什么?

    他又一次忤逆了母亲,扶持她的儿子继位,自己则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涉政王。

    血,满眼都是血!见惯了沙场上的残肢内脏的他,竟然也会怕血?

    看着她吐血不止,奄奄一息的躺在她怀里,他再一次尝到了心被凌迟的感觉。他祈求上苍,不要折磨她,一切痛苦他愿意承担。

    好在父亲给她的宝贝救了她一命,她活过来了,虽然身体大不如前,但只要她还活着,他便心安,她所在之处,便是他心安之处。

    北境的风沙带来的旧疾终是要了他的命,临死前,他与她道出了心声,问出了埋藏在心底二十余年的话:“如果再让你选一次,你会不会跟我走?”

    这一次她没有拒绝,他带着“人生就此圆满”的满足感欣慰的闭上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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