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冲着我来啊!丞儿只是个孩子!他死前还未满十五,他……”夜寒枫手臂上的青筋凸出,再掐下去,黑痣男必死无疑。
“啪!”顾昭伸手在夜寒枫的后劲上划了一刀,夜寒枫应声倒下。
黑痣男脱险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抽夜寒枫耳光,可他的巴掌还没扇下,顾昭轻轻抬手,轻而易举地卸了他的另一条手臂。
顾昭让夜寒枫靠在自己肩上,似乎嫌对方的鼻息太近,便捏着对方下颚把人家的脸挪了个方向。
黑痣男恍然觉得自己被耍了。
洞口,传来脚步声,贺云觞和墨哲像两只懵懂的小动物,忽然闯入了野兽的洞穴。
而此情此景,无不让人想入非非。
只见一个半裸的男人,脸颊潮红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,一人半死不活地跪趴在地上打滚直嚎,剩下四人畏缩地看向来人,满眼的惶惑。
两个突然闯入的少年不约而同的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。
在须臾的震惊后,贺云觞几乎是惊怒着上前一把夺过了顾昭怀里的夜寒枫,速度之快以至于让顾昭一时半会没适应自己手上的骤然空缺。
墨哲怔怔地看着顾昭,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嘴唇。
顾昭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,欲解释,洞口又来了一群“不速之客”,而这群人,也恰恰在顾昭的意料之中。
水轻舟带着东朔和北衡两位长老匆匆赶至,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弟子,男男女女,拼了命地把头往山洞内探。
狮子吼的洞口有些低矮狭窄,只是里面别有洞天罢了。
贺云觞抱着夜寒枫不便动作,他焦急地看了眼墨哲,墨哲会意,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夜寒枫身上,贺云觞小心翼翼地换了个抱姿,借此把夜寒枫裹得更为严实。
时下天色转阴,眼看着山雨欲来,冷风灌进山洞,如夏日里冰冷的穿堂风,吹了墨哲一个透心凉。
顾昭没有能卸的外衣,却是相当暖心地挨近墨哲,一把搂住了墨哲的肩膀,“冷的话,靠近我。”
墨哲不动神色地避开一步,这种刻意的回避反倒让顾昭的眉角轻微地抽搐。
东朔长老招呼弟子们将地上狼狈的五人押回凌云阁的正殿,无需审讯,他们五人供认不讳,但也强烈指出掳人的顾昭。
黑痣男哭诉道:“我们算哪根葱,风清长老设的结界哪是我们能破的。”
居一北淡定地听着他们的控诉和辩解。
“顾昭自己也起了邪心,他亲口承认过,他觊觎风清长老,甚至想得到他……”
那人还说到一半,却听顾昭笑了,不止顾昭一人,居一北的面上都带着忍俊不禁,似乎在听世上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你说他觊觎风清长老?”居一北憋笑,因嘴角的抖动使得胡子一颤一颤。
顾昭带着连自己都新奇的腔调,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类的话,我更不知道,我处心积虑地呆在凌云阁,是为了夜……风清长老。”
这话说得真实,带着讽刺,无赖和否认。
倒是叫墨哲和贺云觞听得一头雾水。
那夜在琼林居,非礼未遂的是顾昭。
这次在狮子吼,抱着夜寒枫不放的也是顾昭。
种种行为,有说服力?
这厮打的什么主意?
贺云觞狐疑地看着顾昭,正想把那夜的事抖出去,顾昭则先他一步,满腹委屈地道:“我只是想帮风清长老解开心结,顺便还他一个真相,我为何人而来,他人不知道,掌门你还不清楚吗?”
居一北自然知道,说实话,这几年来,夜寒枫对于自身的荣辱和他人的诽谤,一直抱着不闻不问,不怒不怼的态度,这让居一北有种“怒其不争”,“恨其不辩”的幽怨。
夜寒枫的“毁誉由人”,于他个人而言,是高山仰止的心境,于器重他的居一北而言,则是大大的心疼。
一个身世本就凄惨的男人,越是沉默清冷,心防越建越高,距离感越来越远,迟早有一天,会把自己溺死在苦痛的漩涡里。
如今顾昭撕破了那层面纱,好比捅穿了夜寒枫建起的围墙,将人拎出来彻底的“凌迟”一遍,手段虽然强硬且残忍,但对于夜寒枫这类的人,这招无疑会很有用。
更何况……没有顾昭的话,夜寒枫对贺云觞的态度不会改观。
顾昭跟着墨哲他们来琼林居看望夜寒枫,贺云觞一路上强忍着揍人的冲动,直到几人临近门口时,贺云觞还是忍不住给了顾昭一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