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潇看了她一眼,打开竹简,得意洋洋的展示给酒馆里的人看,“这竹简上写的内容是向你母亲索要我江琣县的城防情况,写信人可是余武侯余鳌。”他定定的看着王坠儿接着道:“这,算不算通敌卖国呢?”
王坠儿还没说话,余荇尖叫起来:“这不是我的,你,你栽赃我!”
“这不是我家收到的信,真正的信在楼上,我可以立即取来。”王坠儿冷静的说,转身便上了楼,去房里找余鳌的信件。
张潇在一旁的席上跪坐,还给自己倒了杯酒,慢慢喝着,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。
王坠儿虽已猜到张潇恐怕早就将原本的竹简偷走并销毁了,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房里找,却遍寻无果。
迎着余荇期待的目光下了楼,王坠儿走到张潇面前,冷冷的问:“是你把信偷走了?”
余荇一听没了希望,更是全身无力瘫成一团。
“绩姝姑娘在说什么?在下听不懂。”张潇装傻,“好了,我也不和你啰嗦了,带走!”
余荇被人拖了出去,还一边喊冤一边冲王坠儿喊:“坠儿,救我,救我啊。”
王坠儿急忙追上去,拉住张潇问:“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我母亲?”
张潇俯身在她耳边道:“今晚来我府上。”邪魅一笑,大步离去。
王坠儿看着张潇小人得志的样子,捏紧了拳头。
待王熙儿从夫子处下学回来,便看见王坠儿和笙子坐在酒馆门前,酒馆已被查封。一番追问下,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,顿时慌了,要去找县令求情,被王坠儿拉住。
“这事儿摆明了是张潇在整我们,你去找谁都没用。”王坠儿冷静分析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难道就这样等着?”王熙儿红着眼睛问。
王坠儿咬紧牙关没说话,她知道张潇的目的,但要她为了余荇舍弃自己的清白,她不愿意!余荇之于她,空有母女之名,却无母女之情。但她也不能眼看着余荇去死,她的良心不允许。
这边余荇却没那么纠结,在被关进大牢之时,她扒着栏杆问张潇:“张公子,张公子,您知道我是无辜的,求你饶了我吧。”她又拉着他的衣摆哀求:“只要你放了我,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张潇转过身,隔着门栏看着她问:“做什么都可以?”
余荇连连点头,“做什么都可以,只要你放了我。”
“其实也用不着多费事,只要你把你女儿嫁给我作妾,我便放了你。”
余荇一听神色一松,“嗨,我当是什么事儿呢。”余荇立马扬起一个笑谄媚的说:“张公子看上我家那丫头,那是她的福分。我这个当娘的做主了,只要你放了我,我立刻将坠儿送到你府上。”
张潇看着这个卖女儿的妇人,心中虽嫌恶,但脸上还是挂起笑道:“只要你同意把绩姝嫁给我,那你就是我的丈母娘了,我怎么会关着你呢?还要好酒好菜的伺候你呢。”
余荇本就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,要不是余鳌那小子横插一脚,她早就把王坠儿嫁给张潇了,还有现在这些破事儿?
想到这儿,她在心里将余鳌骂了一通,又对张潇道:“是啊是啊,我原本就中意您做我女婿。在这江琣县,唯独张公子是俊杰英雄,我家坠儿美若天仙,只有嫁给你啊,才般配。要不是出了点意外啊,你早就是我女婿了,还用得着等到今天?不过啊,好事多磨,这才说明你和坠儿是天作之合啊。”
张潇被捧得高兴,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。“不过,这事儿还是得绩姝自己同意,我这人啊,饱读圣贤书,做不来强迫人的事。”
“那是,那是,张公子是君子,自然品行高洁。放心,自古婚嫁都是父母做主,坠儿是我女儿,我说嫁给谁便嫁给谁,她还能不从?况且张公子丰神俊朗又有才干,她哪会不喜欢的呢?只是面皮薄,不好意思表露罢了。”
“要真是这样,那就全赖岳母帮我了。”张潇朝着余荇行了一礼,又吩咐狱卒打开牢门,放她出来。
余荇得了自由欢喜得很,怕再被关进去急忙向张潇表诚意,“张公子,哦不,女婿啊,择日不如撞日,明天我就把坠儿送到你府上,你们明天便完婚!”
得了肯定答复的张潇喜不自禁,两人又商议了半天才恭敬的将余荇送出县府,还塞给余荇一袋银子作为聘礼。
余荇呼吸着自由的空气,掂量了钱袋子,想着以后便是县令的亲家,志得意满的回了酒馆。
见余荇回来,王坠儿吃惊不已,她不相信张潇会发善心,再看余荇得意的样子,她猜到,这便宜娘已经将她“卖”了。
王熙儿见到娘完好无损的回了,高兴坏了,一番嘘寒问暖。余荇又吩咐笙子拿家伙把封门的木条给拆了,还解释:“没事的,拆了。张公子放了我,说是搞错了,我没罪,这查封自然就不作数了。”
王坠儿冷冷的问:“你是怎么回来的?”
余荇白了她一眼,“走回来的呗。”忽的又想起这丫头可是她的摇钱树了,便立马换上一副笑模样捧着王坠儿的脸说:“哎哟,我的坠儿,没吓着你吧?”
王坠儿撇过头,从她手中挣脱开,“有事说事,你突然这样我不习惯。”
“嘿你个贱蹄子!”骂完余荇又后悔了,急忙调整表情笑着说:“你是娘的女儿,娘关心下你是人之常情啊。”
门已被打开,余荇拉着王坠儿进了酒馆坐下,手掌覆在她的手上,装作母女情深的样子说:“坠儿啊,你年纪也不小了,娘在你这个年纪都你都会跑了。原先呢,是因为余鳌那小子来信说和你定亲,这不,白耽误你那么长时间!那挨千刀的!”余荇恨恨的骂了一句。
“现在,余赑死了,余鳌也没消息,说不定已经烂在哪个犄角旮旯了,那你们的亲事自然作废。”
“你那么大了,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!所以啊,娘给你重新说了一门亲。”
王坠儿将手抽出来,冷冷的看着她问:“是张潇吧?”
余荇见她表情不善,自然知道她不高兴,但还是笑着哄她:“是啊,我家坠儿就是聪明。”
“这张公子长得英俊,家世还好。原本我就看中他做我女婿,要不是余鳌,你俩的亲事早就定下了。”
“你是见他有钱吧?”王坠儿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谎言,“说吧,把我卖了多少钱?”
余荇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,这死丫头,还是这么不留情面!
“什么叫‘卖’啊?太难听了。”她笑着说,“那是聘礼!张公子可大方了,关键是在这江琣县是人家说了算啊,你嫁给他,那以后不就是江琣县的这个?”余荇竖起大拇指,表示“老大”的意思。
“是你想做老大吧?”王坠儿哼笑一声讽刺。
“娘,我自小便知道你自私,但你也不能自私到这份上吧?”